元朝奠基者及其后的治国理念李悦李杭
      说起“文化”，有很多不同的理解。现在许多人所说的文化，是把如何吃、如何喝、如何玩、如何乐；什么剪纸、皮影，爆肚、涮羊肉统统算在里面。近年来花了不少钱，着力搞些个影视作品,舞台演出，用些高科技手段，总算是文化了吧？其实这些都还是文化的细梢末节，是文化的一些外在表现形式。那么，什么才是一个时代文化的主要内涵呢？应该是那个时代的哲学思想和治国安民的理念。古今中外，都是如此。所以，我们研究草原文化，就应该着重研究真正反映草原民族在这方面留下的遗产。
      在《周易·丰卦》里，有一句说：“丰其蔀，日中见斗。”《丰卦》是讲如对待豪华与盛大(OnLuxuryandGrandeur)的。“丰”的意思是多，大，丰满，盛大。《说文解字》：“丰，豆之丰满者也。”“蔀”是夏天为遮日头在房子上面所搭的席棚。“斗”就是北斗星。“见斗”形容天上很黑，仿佛能看见北斗星，形容遮蔽之严密。“丰其蔀，日中见斗。”全句是说，席棚遮天蔽日，以致在中午时分，天却黑得像夜间一样，仿佛可以看见北斗。喻在物质过于丰富的情况下，头脑却发昏，正午时分看见了星斗，眼前一片昏暗，其他东西倒看不见了。现在，漂亮的舞台有了，大笔的资金有了，先进的印刷设备有了，但忽然间文化的主要内涵却消失了。有的东西正如《老子·第十二章》里所描述的：“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使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使人之行妨。”
      研究草原民族，不能不提起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十年（1215），蒙古军攻占燕京，成吉思汗得到耶律楚材作为他的主要谋臣。从此，成吉思汗对耶律楚材言听计从。耶律楚材是辽朝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的九世孙。父亲耶律履在金朝做过尚书右丞。他从小博览群书，天文、地理、历法、数学、医学，三教九流，无不精通。十四年，耶律楚材随成吉思汗西征，常晓以征伐、治国、安民之道，屡立奇功，备受器重。二十一年，又随成吉思汗征西夏。所以说，成吉思汗之所以能建立起世界上最大的跨洲政体，除了武力之外，还靠的是耶律楚材所宣讲的那套文化。
      成吉思汗死后，窝阔台汗即位。窝阔台汗三年（1231），耶律楚材任中书令（宰相）。此后，他积极恢复文治，逐步实施“以儒治国”的方案，有定制度、议礼乐、立宗庙、建宫室、创学校、设科举、拔隐逸、访遗老、举贤良、求方正、劝农桑、抑游惰、省刑罚、薄赋敛、尚名节、斥纵横、去冗员、黜酷吏、崇孝悌、赈困穷等措施。在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殚精竭虑，创举颇多。主要有保护农业，实行封建赋税制度；改革政治体制，提拔重用儒臣；反对屠杀生命，保护百姓生命；禁止掠民为驱，实行编户制度；反对扑买课税，禁止以权谋私；主张尊孔重教，整理儒家经典等等。
      现在的中国人提起成吉思汗，不由地要想起毛泽东的词《沁园春·雪》。这首词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知道。词中说：“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只识弯弓射大雕”，是说成吉思汗只知诉诸武力，没有文化，干事情不漂亮。要说干事情漂亮，还要看“今朝”的“风流人物”。但这是对成吉思汗的误解。从世界历史的角度出发，词中提到的那几位帝王，哪一个都比不上成吉思汗对世界历史的影响。所以，如今的草原人民，应当理直气壮地宣传成吉思汗创造的的促进历史发展的业绩，对成吉思汗和耶律楚材等君臣合力而为的文化建树，给予恰如其分的评价。
      成吉思汗另一个精神导师，是道士邱处机。1219年，成吉思汗写下一封谦虚、恳切的诏书，邀请丘处机面晤。邱处机一行，于当年腊月，自山东莱州起程北上，行程万里，历尽千辛万苦，在1222年初夏，终于到达了大雪山(今阿富汗兴都库什山)，见到了成吉思汗。在雪山避暑的行营，邱处机前后为成吉思汗讲道三次，所讲内容，主要是三点，即：一、长生之道，清心寡欲；二、一统天下，不嗜杀人；三、为治之方，敬天爱民。把这三点归结浓缩成四个字，就是“敬天爱民”，这最后一点把其他各点都包括在里面了。邱的这趟西行，对历史发展的积极影响，远比唐僧玄奘的“西天取经”意义重大。
      “敬天”，就是要尊重客观规律，在人和客观世界的关系上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人一有了地位，就希望长生。希望长生到不合理的长度，就是狂妄。历史上第一个狂妄之人要数秦始皇，他想找到不死药，就是说他想无限长地活下去。这说明他自我膨胀，已经狂妄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作为君主，成吉思汗也有长生的愿望。丘处机对他说：“世界上只有卫生之道，而无长生之药。”短命之人皆因“不懂卫生之道。”而卫生之道以“清心寡欲为要”，即“一要清除杂念，二要减少私欲，三要保持心地宁静。”成吉思汗听进了邱道士的话，在关于长生的事情上有了一个比较理智的态度。
      世界上的三大宗教，即佛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都说有某种行为的人死后可以进天堂或得到永生。而中国道家的经典“三玄”，即《周易》、《老子》和《庄子》，从来不谈死后永生的事，也不谈长生不老。所以说，在哲学方面，道家有一个比较客观、正确的态度：把自己放在服从天道，即服从客观规律的谦卑的位置上。丘处机的这一套理论，是道家发展成道教之后的正确支脉。
      中国历史上为了长生而服丹药，最后造成早死的皇帝数不胜数。近代比较渴望长生的要数慈禧太后。她修了个颐和园，里面堆了个万寿山，园内四处都可见到“寿”字，餐具上也写着“万寿无疆”，说明了她的狂妄程度。在她之前，中国历代帝王家都不曾这么滥用的。
      现代中国在文革时期也广泛使用“万寿无疆”这个词。1949年至1976年，特别是1966至1976年，是中国历史长河中使用“万岁”一词最多的年代。
      地球在宇宙中，不过是一粒灰尘；任何人在地球上，好比是沧海一粟。“欲与天公试比高”，一点也抬高不了任何人，不过是某人不尊重客观规律的又一证据而已。如今宇宙、地球还在正常运转，周而复始，而历史上的君王安在哉？不过都成了一具具“帝羓”而已。
      丘处机所说的“爱民”，首先是不随便杀人，然后是关心民众的疾苦。在丘处机和成吉思汗作这些谈话之前，蒙古人在攻城略地之时，凡遇抵抗，城破之后都要屠城。成吉思汗后来采纳了丘处机的意见，传令止杀。在这之后，屠杀就大为减少。后人对此有很高的评价，认为丘处机“救生灵于鼎镬之中，夺性命于刀锯之下”，“一言止杀，始知济世有奇功”。
      《周易·中孚卦》是讲有关重要信念和准则（OnImportantBeliefsandCodesofConduct）的,里有一句重要的话：“虞吉，有它不燕。”《说文解字》：“虞，仁兽也。食自死之肉。”就是不杀生。“虞吉”，就是虞这种兽，吉祥。“有它”，不这样的话，有其他做法的话。“燕”，安定，闲适。这一全句的意思是说：“不乐杀人者，吉祥。不这样的话，自己也得不到安宁。”《老子·七十四章》中也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民恒畏死，而为奇者，吾得而杀之，孰敢？恒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则希不伤其手矣。”大致意思是说：乐杀人者最终往往会伤到自己。这两种说法实际上是一致的。《周易》的话说在三千多年前，《老子》说在两千多年前，古今中外的无数事例，证明了这些论述的正确性。这些论述和西方哲学也有一致性。古希腊哲学的先驱苏格拉底就认为，哲学的根本任务是如何使人得到幸福，而世界的本质是什么则是微不足道的问题。
      中国历史上最短的朝代，是五代时期的后汉。由于其当政者乃军人集团，乐杀人，三年就灭亡了。1972年，林彪刚刚自取灭亡，毛泽东即下令先行印刷发行已经校点，但尚未印发的几部《二十四史》中的《新五代史》一书。其主要目的，就是让世人了解后汉史，意在了解林彪军人集团的危害和败亡的必然性。从世界范围看，从希特勒到墨索里尼，从斯大林到波尔布特，直到前不久的萨达姆和卡扎菲，这些人没有一个得到好下场的。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乐杀人。直到现在还有人相信，在人类社会里没有普遍规律，就是所谓的天道。有人不承认，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起码的常识，没有起码的文化，悲惨的命运或许正等着他们。
      林彪元帅就是一个缺乏某些常识的人。他在文革初期有一个讲话，大讲“政变经”，讲什么“儿子杀老子”，说“政权就是镇压之权”。整个讲话杀气腾腾，血腥暴力。这其实是天夺其魄，让他胡言乱语，自掘坟墓。林彪在毛泽东面前讲这么一套嗑儿，毛做何感想，这里边的简单道理林彪会不懂吗?可见要么林素质低，真没文化；要么就是昏了头。林最终连烧带摔，死在蒙古的温都尔汗，就是其蔑视天道的下场。
      林彪所说的“政权就是镇压之权”，是说政权的基本用处是可以杀人，即置人于死地。置谁于死地呢？上至国家主席，下至平民百姓，只要他们看着不顺眼，想置谁于死地就置谁于死地。他们还发明了“运动”杀人，从“大跃进”，“人民公社”到“四清”，再到“文化大革命”(内蒙古“清理内人党”运动就发生在文革中，死伤无数)，运动一个接着一个，不知道置了多少人于死地。连林彪本人都在“文化大革命”运动中“被”死去，更遑论他人了。在文革中林的头衔是“副统帅”，他对文革中出现的滔天罪行难逃其咎，所以死有余辜。
      成吉思汗死后，被葬在现蒙古国肯特省一个叫做起辇谷的地方；而林彪的葬身之地也在蒙古国肯特省的荒原上，离温都尔汗不远。两个历史人物，一个认识到要止杀人，一个乐此不疲地要杀人，相差几百年，却葬在了同一地点，这可真是历史的巧合。如果我们能在当地设一个衣冠冢，供后人凭吊，思考，对此可作一对联，上联是：“成吉思汗留芳千古”，下联是：“林彪元帅遗恨万年”，横批就是《周易》里那句著名的话：“虞吉有它不燕”。
      成吉思汗之后，他的孙子忽必烈继承他的事业，于1271年在中国大地建立了元朝。“元”这个字撷取于《周易》第一卦中的第一个字，意思是“天下第一”，“以人为本”。更详细的解释，请参阅关于《周易》的专著《历史无往不复》（2011年广西师大出版社出版）。从这点来看，忽必烈不仅继承了成吉思汗的事业，也继承了成吉思汗所崇尚的、丘处机教导他的道家思想，即“敬天爱民”的思想。
      忽必烈的政绩，已有正史记载。这里只列举几件，就能看到他关注的是什么。他修复了全帝的道路，并在道路两旁种上树遮阳，在每隔一定的距离上建商旅客栈。把20多万匹马分发给各驿站，用于帝国邮政。为保证北京的粮食供应，他修复和开通了大运河，使大米经运河从中国中部运往都城。为了备荒，他恢复了国家粮食平准的政策。在丰年，国家收购余粮，贮藏于国仓。当荒年谷价上涨时，开仓免费分发谷物。还组织了公众救济，1260年法令要求地方长官对老学者、孤儿、病弱者提供救济。1271年的又一道法令号召建医院，稻米和玉米定期分发给急需的家庭。据马可·波罗说，忽必烈本人每天就要接济3万穷人。并且，在史书中没有发现他大批迫害无辜的记载。
      既然如此，为什么元朝不到一百年就灭亡了呢？元朝最失败的地方就是把臣民划为4个等级，即蒙古人、色目人、中国人和南人。由于蒙古统治者对其他种族的歧视政策，惹来了其他种族民众的剧烈反抗，“八月十五杀鞑子”获得热烈响应。类似的事情在印度也发生过。直到1945年，印度和巴基斯坦还同在一个国家内，即印度。但印度教把人分为四大种姓，渐次从高贵到低贱。时间一长，出身低贱的人就愤怒了：先是脱离印度教加入伊斯兰教，然后索性脱离了印度，成立了巴基斯坦国。如今印度和巴基斯坦仍然是死敌，并互相把核武器瞄准对方。把自己封为上等人的结果，反而是被下等人所抛弃。清朝统治者犯了同样的错误。孙中山等人一声“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把大多数中国人说得热血沸腾。
      殷鉴不远，40年前在文革中也有类似的现象。有人自称“红五类”，把其他人划为“黑九类”等五花八门的下等人。在上学、工作等基本人权上，千方百计歧视人家。毛泽东就曾经说过：知识分子是臭老九，老九不能走。粉碎“四人帮”之后，这种血统论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批判和摈弃，但是远没有得到肃清。在现实生活中，3000多年前《周易》就大力抨击的“同人于宗”的现象仍然比比皆是，不胜枚举。这种落后的意实形态是非常阻碍历史向前发展的。
      应该说，中国元朝的奠基者成吉思汗，还有其后的继承者，包括他们的大臣和谋士，留给我们很多正反两方面的文化遗产。这些宝贵的遗产需要我们很好地进行总结，真正做到“古为今用”。2011年底于北京，伦敦主要参考书目简列：《历史无往不复》，《周易》，《老子》，《庄子》，《新五代史》《元史》等；网上搜寻的部分资料。INTRODUCTION(Excerpt)HistoryRepeatsItself《历史无往不复》hasattractedattentionbecauseitdisregardsthetraditionalviewoftheBookofChangesasabookofdivination,andinsteadhasopenedittonewinterpretations.TheaimofthisbookistomarrythethoughtsofthemodernreaderandthatofthethreethousandyearoldBookofChanges.ItcanbesaidthattheBookofChangesisthefountainoftheChinesecivilisation.Onaglobalscale,sincetheChinesecivilisationistheoldestwrittencivilisationandthemostvariedinexistence,thereforetheimportanceoftheBookofChangescannotbeoverstated.Althoughsoimportant,fewhavereadtheBookofChangesinitsentirety,Chineseaswellasforeigners.Evenfewerarethosewhohavereaditandunderstoodit.AccordingtotheJinShu,[1]intheWesternJindynasty(265-316CE)itwasextremelyraretofindsomeonewhounderstoodtheBookofChanges.Becausethetextissoconcise,itisvulnerabletoallsortsofinterpretation.TheoriginsoftheBookofChangeswaswrittenbyChangJi(about10thcenturyBCE).[2]ThereafterthemajorcontributorwasConfucius(550-477BCE),inShiYi,[3]hisinterpretationoftheBookofChanges.BecauseConfuciuslivedcloseintimetoChangJiandbecauseofhisintelligence,hisunderstandingoftheBookofChangeswasthemostprofoundandaccurate,andhiswritingthemostelegant.Readinghisinterpretation,theBookofChangesbecomesmuchmorefathomable.ConfuciusonlybegantoreadtheBookofChangesinhisoldage.Hefellinlovewithitimmediately,apparentlyreadingittotheextentthatheworedowntheleatherstrapsattachingthebamboostripsonwhichthebookwaswrittenthreetimes.ThisanecdoteisfoundintheShiJi[4](91BCE)andisauniquerecordoftheeffecttheBookofChangeshadonman.TheancientChineseuseddivinationtoforecastthefuture;overtimepuresuperstitiongavewaytotheuseofpastexperiencetoforecastthefuture,andthisformsthebasisofancientChinesephilosophy.Thisshiftinthinkingoccurredthreethousandyearsago,andtheBookofChangesistheliterarymanifestationofthischange.Likethedeclineofthelogruleaftertheadventofthecalculator;reasonbegantoreplacedivinationintheanalysisoftheworld.InsteadofcallingtheBookofChangesabookofdivination,itismoreaccuratetothinkofitasaworkofancientphilosophy.ChineseancientphilosophyisvastlydifferentfromWesternphilosophy.Westernphilosophytriedtouseideastoexplaintheworld,andresultedintwoworld-views：idealismandmaterialism.Theproblemofthisapproachwasthatbeforeonemanagedtoexplaintheworldaccordingtoone’stheorycompletely,onebecametangledinone’sownworld-view.InChinesephilosophythereisanexampleofthis：LongGongsunwasamemberoftheLogicians’schoolwhoisbestknownforhisparadoxof“whitehorsesarenothorses”.Gongsunusessophismasabasisbutendsupbeingentangledinhisownsophistry.AnimportantschoolofthoughtinChineseancientphilosophydidnotusetheoriesbutusednatureitselftodescribenature,andtheworlditselftodescribetheworld.Itusedonepartoftheworldtoexplainadifferentpart,andusedasmallareatodescribealargerone.Inotherwords,itusedmetaphorsandfablesforitsphilosophy,beginningwitheventsinsteadoftheories.Theadvantageofthisapproachisthatitavoidswastingenergyarguingabouttheoriesandatthesametimemakeselegantandinterestingreading.TheBookofChangesisjustsuchabook.ThefashionwasbegunbytheBookofChangesandwascontinuedbymanifoldChinesephilosophersoverthousandsofyears.ZhuangZi,well-knownintheWest,utilisesthisapproach.ManyyearsbeforetheBookofChanges,theChinesehadthebagua.[5]Baguaissimilartobinarysymbolsinthatithasayangformandayinform(like1and0),aswellasdistinguishingbetweenup,downandcentre,asinamathematicalmatrix.Thebaguahasthreebittesorpositions,whichcorrelatetothethreepositionsinamatrix,andthereforebothhaveeightpermutations.Thisistheoriginalofthenamebagua(trans：eightdiagrams).AlthoughthebaguaissimilartothebinarysystemtheancientChinesedidnotuseitforcalculationpurposes,insteadtheyusedtheshapesthetrigramsmadetorepresenteightdifferentnaturalorman-madephenomena.Thereforethebaguaisnotacollectionofsymbolsfordivination,butakindofdescriptivelanguage.Afteralittleexplanation,thislanguagecanbeunderstoodbyeveryone.Thesixty-fourhexagramsintheBookofChangesarecomposedofpairsofbaguatrigrams.Eachhexagramisanimagecomposedoftwotrigramsthateachrepresentanaturalorman-madephenomenon,whichtogetherhaveacombinedphilosophicalmeaning.Eachhexagramcanhavesixpositions,whichdescribeinmoredetailthesixaspectsofeverynaturalofman-madephenomenon.Thehexagramsandpositionsallhavecommentaries.TheBookofChangesisremarkablebecauseofitseaseofusage.Ifonehasaparticularproblem,onecanlocatethecorrespondinghexagramandreadtheaccompanyingcommentarieswhichtellonewhattolookoutfor,whatproblemsarelikelytoariseandwhatstrategiesarepossible.Intheoryitisusedlikeatrigonometrytable,withthequestionononesideandtheanswerontheother.Seeninthislight,theBookofChangesisahandbookforlife,akeythatsolvesallsortsofcomplicatedproblems.Thecontentspageclearlyliststhesixty-fournaturalandman-madephenomenathatcanoccur,andthefollowingpagesaremoderninterpretationsofthethreethousandyearoldcommentariesforeachhexagram.ThereaderwilldiscoverthatforeachcommentarytheauthorhasdrawnonclassicalChineseliterature.FromthisitiscleartoseethecloserelationshipbetweentheBookofChangesandtheentireChinesecivilisation.ThekeytounderstandingtheBookofChangesinfactlieswithintheseancientclassics,particularlythosewrittenbeforetheQin(221-207BCE)andWesternHanDynasties(206BCE-25CE).ThosetextswerewrittentheclosestintimetotheBookofChangesandthereforeitiseasiertofindinthemsimilarwordsandmeaningsthatgiveuscluestothecorrectinterpretationofthisintricatebook.Thisiswhysomanyancientclassicsarementionedinthisnewinterpretation,andwhytheyplaysuchanindispensiblerole.Itisalsothisfactwhichhelpstomakethisbookdistinctive.ThisbookusesmodernlanguagetointerprettheBookofChanges,andlaysclearthereferencesusedinitsinterpretation,aswellasusingmodernlifetomakeunderstandableanalogiesinimportantplaces.Thedistinctiveaspectsofthisbookare：1)itoffersaexplanationofthetextwithoutalteringanyoftheoriginalwordsandusingclassicalliteratureasitsreferences;2)themoderninterpretationdoesnotcontradictanythingintheBookofChangesorwiththeShiYi;3)itdoesnotcontradictanymodernscientificfactsanddoesnotcontainsuperstitionormysticism;4)apartfromquotingancientworks,itusessimple,easy-to-understandlanguagethatwillappealtoallkindsofreaders.EditedandtranslatedbyXiaonuanLi[6][1]《晋书》（ThsHistoryofWesternJindynasty(265-316CE)[2]ChangJi(姬昌)wasakingduringtheWesternZhoudynasty(1066-771BCE)inChina.[3]《十翼》[4]《史记·孔子世家》中有：“读《易》，韦编三绝。”[5]八卦[6]Dr.XiaonuanLi,graduatedfromtheDept.ofHistoryandPhilosophyofScience,CambridgeUniversity,U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