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汗廷天地祭祀
      那顺乌力吉（内蒙古师范大学教授）
      天地和可汗祖先神灵是萨满教至上神。在蒙元思想文化领域，占绝对统治地位。是蒙元汗国的精神寄托。所以，天地和可汗祖先祭祀成了大蒙古国最大的祭祀。本文探讨蒙元汗廷天地祭祀及相关问题。
      《十善福法门白史》记载：（忽必烈可汗）又降旨举行四时宴，春末斡歌勒津龙月二十一日，成吉思汗拴九十九骒马，献洒鲜奶（祭献白萨楚勒）为例，春季白马群宴将在那天举行。夏仲马月十六日，摆放世界所依之盛大的奶桶（额赫图那黑），抓九十九白骒马驹为例，夏季盛大（淖尔）宴将在那天举行。秋末狗月十二日，收起栓马驹的笼头为例，笼头宴将在那天举行。冬仲鼠月初三日，成吉思汗举行涂抹宴（米啦兀宴）为例，冬季皮条宴（塔斯曼宴）将在那天举行。
      这是蒙古汗廷四季天地祭祀。忽必烈在其规定的《十善福法门白史》中明确规定，按照成吉思汗举行的祭祀为例，制定了四时祭典及其日期。
      《蒙古秘史》、《圣武亲征录》、《世界征服者是》、《史集》等史书没有明确指出，在1206年开国大会上曾经举行过天地祭祀。但是，以下几点，可以肯定，1206年曾举行过天地祭祀。一、天地崇拜在大蒙古国之前和建立大蒙古国过程中，一直是蒙古人的最高神灵，受到人们的敬仰。二、在这次大会上任命兀孙老人为别乞，担任大蒙古国最大祭司。别乞就是担任天地祭祀的大祭司。蒙哥可汗时期的最高祭祀长的任务之一就汗廷天地祭祀。三、开国大会是在浓重的萨满教气氛中举行的。如，起用成吉思汗汗号，树九斿白旄纛等，都是萨满教的产物。四、《蒙古秘史》是以上提到的大蒙古国早期历史史书的最原始的资料来源。《蒙古秘史》中虽然记录了成吉思汗的南下金朝和西征花剌子漠，但是，没有记录远征之前的天地祭祀，而其它文献却记录了这两次天地祭祀，同样，《蒙古秘史》遗漏了开国大典时的天地祭祀。五、按照蒙古汗国祭祀惯例，汗廷金帐内的汗廷宴会和金帐外天地祭祀同时举行。《蒙古秘史》中，虽然没有明确记载金帐内的汗廷宴会，但记录了1206年会议上安排参加会议的那颜、大臣的坐位，并派专人，给参会人员分发食物和饮料等来看，当时曾举行过如同后来的金帐宴享。《蒙古秘史》如同缺漏了天地祭祀那样缺漏了金帐内举行的汗廷宴享。六、根据后来的蒙文史书罗《黄金史纲》，成吉思汗当时曾经举行过天地祭祀。
      成吉思汗在1211年春，出征金朝之前，在怯绿连诃畔举行过天地祭祀。
      《史集》记载：他又说。当成吉思汗开始出征乞台国，攻打阿勒坛汗时，他独自一人照着自己的习惯，登上山顶，解下带子挂在颈上，并解开长袍的扣子，跪着说道：“永恒的主啊，你知道和看到，阿勒坛汗是战乱的风，他挑起了战乱。他无辜地杀死了被塔塔儿部抓住送到他那里去的我的父亲祖父辈的年长的族人斡勤－巴儿合黑和俺巴孩－合罕，我要取他的血，为他们报仇。如果你认为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请从天上佑助我，命令天使、众人、善恶仙魔从天上佑助我！”他极其恭顺地作了这次祈祷，接着便上马出发了。靠着正义和意图的正确，他战胜了军队众多、国土辽阔、拥有无数坚城的强大君主阿勒坛汗，阿勒坛汗的领土和子孙都落到了成吉思汗的统治之下！
      拉希朋苏克《水晶数珠》根据在蒙古流传的文书，同样记载了1211年的祭祀。
      [成吉思汗]于五十寿辰的辛未年，[即汗位]的第六年春，成吉思汗在怯绿连河畔扎营。夏首月，成吉思汗对众臣降旨曰：“虽然我们蒙古人牧养的牲畜有几种，但是，与仇敌争战时的战友，箭无虗发的善射勇士的翅膀，青年壮士的身饰，立即追住逃敌的战马为贵。从此时开始，对佛祖、上天祈祷并恭献马奶为蒙古国的祭祀礼仪。”在各种花卉为饰的怯绿连河凉爽的草甸上，让兀良合氏者勒篾拉拴牲畜的长绳索，让女真氏楚•篾儿根抓马驹。七天后，圣成吉思汗亲自莅临，制定了前所未有的朝仪。向三宝、诸天神和孛儿帖赤那为首的诸位祖先祭洒马奶告兀乞克。
      拉希朋苏克的记载在有些方面加入了一些后来的改动。向佛法僧三宝献祭明显是后来的补充。被后来的蒙古汗廷祭祀所证明，向诸天神和孛儿帖赤那为首的诸位祖先祭洒马奶告兀乞克是其原有的内容。
      鄂尔多斯传说也谈到了1211年的祭祀。鄂尔多斯老人们说：成吉思圣主刚到五十大寿之时，忽染贵恙，两月后方愈，遂谓从此了结八十一天的凶兆，便在三月二十一这天，拉起万群牲畜的练绳，用九九八十一匹白母马之乳，向九天祭洒，并将“溜圆白骏”涂抹成圣，谓之长生天的神马。也有人讲：成吉思汗五十岁的那年春天，碰上罕见的荒年旱月，成吉思认为春三月主凶，是个凶月，必须使之逢凶化吉，于是就用许多白母马之乳，向上苍九天祭洒。又将一匹选出的灰马用白缎披挂，使之成圣，作为神骏加以供奉。经过这一番仪式以后，就认为已经逢凶化吉，查干苏鲁克（吉祥的畜群）来归，因此便把这次祭祀称为“查干苏鲁克”祭。
      成吉思汗于1218年，出征花剌子漠之前，曾举行过天地祭祀。
      《世界征服者史》记载：在这种狂热中，成吉思汗独自登上一个山头，脱去帽子，以脸朝地，祈祷了三天三夜，说：“我非这场灾祸的挑起者；赐我力量去复仇吧。”于是他下山来，策划行动，准备战争。
      拉希朋苏克《水晶数珠》记载：[成吉思汗]于五十七寿辰的戊寅，[即汗位]的第十三年，夏首月，成吉思汗在斡难河源头祭洒马奶告兀乞克，举行大宴。
      根据以上相互印证的四种资料记载，确信成吉思汗在1211年、1218年举行过天地祭祀。因为，《史集》和《世界征服者史》被介绍到中国之前二百多年，蒙古史家拉希朋苏克在其书中明确记载了这两次祭祀，这足以说明在蒙古地区流传着记载成吉思汗举行天地祭祀和祖先祭祀有关的蒙文文献。根据13－14世纪的《世界征服者史》和《史集》记载，该蒙文文献的记载确定无疑。从成吉思汗时期开始的蒙古汗廷天地祭祀和祖先祭祀流传至今。其萨满教实质和祭祀仪式，即祭洒白马乳祭天地和举行喝盏仪式祭祀祖先至今如古。
      贵由汗时期，应邀来漠北忽必烈潜邸的中原儒士张德辉，在其《岭北纪行》中记录了汗廷天地祭祀。据记载：至重九日，王率麾下会于大牙帐，洒白马，修时祀也。其什器（用器）皆用桦木，不以金银为饰，尚质也。…四月九日，（王）率麾下复会于大牙帐，洒白马，什器亦如之。每岁惟重九，四月九（日），凡致祭者再。其余节（日）则否。
      蒙哥可汗时期的汗廷天地祭祀，在鲁不鲁乞游记中出现过。据载：在五月份的第九天，占卜者们把马群中所有的白色母马集合到一起，并把他们献给神。基督教教士们也必须拿着他们的香炉，在那里集合。然后他们把新酿的忽迷思洒在地上，并在那一天举行盛大宴会，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他们第一次喝新酿的忽迷思的日子。
      《元史》记载了蒙哥可汗时期的祭祀。《元史》卷七十二志第二十三祭祀一载：元兴朔漠，代有拜天之礼。衣冠尚质，祭器尚纯，帝后亲之，宗戚助祭。其意幽深古远，保本反始，出于自然，而非强为之也。宪宗即位之二年，秋八月八日，始以冕服拜天于日月山。……岁甲寅，会诸王于颗颗脳儿之西，丁巳秋，驻跸于军脳儿，皆祭天于其地。
      《元史》卷三本纪第三宪宗记载：是岁（甲寅年－引者），会诸王于颗颗脳儿之西，乃祭天于日月山。…（丁巳年－引者）秋，驻跸于军脳儿，洒马乳祭天。
      从以上记载看，从成吉思汗到蒙哥可汗时期，大蒙古国汗廷通过祭洒白马奶（祭献萨楚勒）和喝盏仪式，宣告祷词（祷告兀乞克），祭拜天地和祖先的祭祀活动已成定制。祭祀以汗廷萨满主持下举行，即，由汗廷萨满－别乞，或鲁不鲁乞称之为占卜者－主持。祭祀的主要参加者是可汗、诸王、贵戚和勋贵，以及汗廷怯薛和官员。祭祀以游牧生产生活周期为期。这是大蒙古国时期的萨满教最高祭祀。
      据《十善福法门白史》的规定，忽必烈将成吉思汗以来的蒙古国汗廷四时天地祭祀列为世俗政治节日。应该特别指出，此时八白帐没有形成，到15世纪30年代才形成。所以，四时天地祭祀在这里单独出现。八白帐之一的皂纛在这里也是独立存在的。这一切充分说明《十善福法门白史》的规定反映了13－14世纪的情况。
      在《元史》中，记载了忽必烈可汗至元朝末年在上都举行的祭天活动。《元史》卷七十二志第二十三祭祀一郊祀记载：元兴朔漠，代有拜天之礼。衣冠尚质，祭器尚纯，帝后亲之，宗戚助祭。其意幽深古远，保本反始，出于自然，而非强为之也。宪宗即位之二年，秋八月八日，始以冕服拜天于日月山。其十二日，又用孔氏子孙元措言，合祭昊天后土，始大合乐作牌位，以太祖、睿宗配享。岁甲寅，会诸王于颗颗脳儿之西，丁巳秋，驻跸于军脳儿，皆祭天于其地。世祖中统二年，亲征北方。夏四月（乙）[已]亥，躬祀天于旧桓州之西北。洒马踵以为礼，皇族之外，无得而与，皆如其初。
      陈邦瞻《元史纪事本末》、王圻《续通考》、王恽《中堂事记》也同样记录了这条祭祀信息。忽必烈可汗继承了历代蒙古可汗的洒马乳祭天仪式，开启了在元上都的祭祀之先河。中统二年为1261年。
      《元史》卷七十七志第二十七下祭祀六国俗旧礼记载：每岁，驾幸上都，以六月二十四日祭祀，谓之洒马奶子。用马一，羯羊八，彩缎练绢各九匹，以白羊毛缠若穗者九，貂鼠皮三，命蒙古巫觋及蒙古、汉人秀才达官四员领其事，再拜告天。又呼太祖成吉思御名而祝之，曰：“托天皇帝福荫，年年祭赛者。”礼毕，掌祭官四员，各以祭币表里一与之；余币及祭物，则凡与祭者共分之。
      这是在元上都举行的洒马奶祭天仪式。其中很多细节在八白帐祭祀中保留至今。
      《元史》顺帝本纪记载：丙午，车驾幸失剌斡耳朵。丁未，车驾幸龙岗，洒马乳以祭。这是元朝洒马乳祭祀天地仪式在《元史》中的最后一次出现。
      《十善福法门白史》的规定中除了四时祭祀，还提到了祭洒马乳用的白马群、额赫•图纳黒(即，盛马踵的酝都)。
      白马群是蒙古汗廷所属的官马群。据《十善福法门白史》记载，在成吉思汗时期就有白马群，举行天地祭祀时祭洒白骒马奶。张德辉和鲁不鲁乞记载了贵由可汗和蒙哥可汗时期的祭祀，同样是祭洒白马奶。
      忽必烈时期开始，白马群就在元上都牧养了。据《马可波罗行纪》第74章上都城记载：汗在此草原中，或居大理石宫，或居竹宫，每年三阅月，即6月、7月、8月是已。居此3月者，盖其地天时不甚炎热而颇清凉也。迨至每年8月28日，则离此他适。君等应知汗有一大马群，马皆牝马，其色纯白，无他杂色，为数逾万。汗与其族皆饮此类牝马之乳，他人不得饮之。惟有一部落，因前此立有战功，大汗奖之，许饮此马乳，与皇族同。此部落人名称曰火里牙惕。此种牝马经行某地，贵人见之者，不论其地位如何高贵，须让马行。否则绕道半日程以避之。盖无人敢近此马，见之宜行大礼。每年8月28日，大汗离此地时，尽取此类牝马之乳，洒之地上。缘其星者及偶像教徒曾有言曰，每年8月28日，宜洒乳于地，俾地上空中之神灵得享，而保佑大汗及其妻女财产，以及国内臣民，与夫牲畜马匹谷麦等物。洒乳以后，大汗始行。
      波斯史家瓦撒夫记述海山即位时写道：海山于星者指定之日时，举行即位典礼。宗王七人坐海山于白毡上，二王扶其臂，四王举毡奉之于宝座上。一王献盏，诸萨满为新帝祝寿，而上尊号曰曲律汗。帝命人在库中载巴里失布帛满车，聚之于宫前，俵散于众。撒珍珠无数于地，于是地面有类星宿之散布天空；宴乐七日，每日以马四十、羊四千供食；用马七百、羊七千，挏其乳以洒地，斡耳朵附近积乳之广，有如银汉。此种供奠礼之牲畜名曰onggon，质言之载福者。牲色皆纯白，常保存之，盖以其可使牲畜繁殖也。从不食其肉，其中之马，仅有君主可以乘之。
      上都的白马群及洒其乳以献祭在汉文诗词中也有简略的记述。
      《十善福法门白史》称夏季举行盛大祭祀（纳古尔祭），祭祀时安放世俗所依之巨大的额赫•图纳黒举行祭祀。洒白马乳献祭时盛马奶的奶桶名叫酝都。现在称博尔温都尔。温都尔名称从元代延续至今。所以，这里提到的额赫•图纳黒就是酝都的别名。拉施特在《史集》中提到过11－12世纪的克烈部历史时曾提到酝都。酝都盛马奶的奶桶在张德辉的《岭北纪行》中专门提到过。
      官马群与酝都在《元史》中有较详细的记载,《元史》卷一百志第四十八兵三马政记载：西北马多天下，秦、汉而下，载籍盖可考已。元起朔方，俗善骑射，因以弓马之利取天下，古或未之有，盖其沙漠万里，牧养蕃息，太仆之马，殆不可以数计，亦一代之盛哉。世祖中统四年，设群牧所，隶太府监。寻升尚牧监，又升太仆院，改卫尉院。院废，立太仆寺，属之宣徽院。后隶中书省，典掌御位下、大斡耳朵马。其牧地，东越耽罗，北踰火里秃麻，西至甘肃，南暨云南等地，凡一十四处，自上都、大都以至玉你伯牙、折连怯呆儿，周回万里，无非牧地。马之群，或千百，或三五十，左股烙以官印，号大印子马。其印，有兵古、贬古、阔卜川、月思古、斡栾等名。牧人曰哈赤、哈剌赤；有千户、百户，父子相承任事。自夏及冬，随地之宜，行逐水草，十月各至本地。朝廷岁以九月、十月遣寺官驰驿阅视，较其多寡，有所产驹，即烙印取勘，收除见在数目，造蒙古、回回、汉字文册以闻，其总数盖不可知也。凡病死者三，则令牧人偿大牝马一，二则偿二岁马一，一则偿牝羊一，其无马者以羊、驼、牛折纳。太庙祀事暨诸寺影堂用乳酪，则供牝马；驾仗及宫人出入，则供尚乘马。车驾行幸上都，太仆卿以下皆从，先驱马出健德门外，取其肥可取乳者以行，汰其羸瘦不堪者还于群。自天子以及诸王百官，各以脱罗毡置撒帐，为取乳室。车驾还京师，太仆卿先期遣使征马五十酝都来京师。酝都者，承乳车之名也。既至，俾哈赤、哈剌赤之在朝为卿大夫者，亲秣饲之，日酿黒马乳以奉玉食，谓之细乳。每酝都，牝马四十。每牝马一，官给刍一束、菽八升。驹一，给刍一束、菽五升。菽贵，则其半以小稻充。自诸王百官而下，亦有马乳之供，酝都如前之数，而马减四之一，谓之粗乳。刍粟要旬取给于度支，寺官亦以旬诣闲厩阅肥瘠。又自世祖而下山陵，各有酝都，取马乳以供祀事，号金陵挤马，越五年，尽以与守山陵使者。
      白马作为可汗神圣马群，需要不断补充。其补充马匹的来源之一是诸王、勋贵、驸马等蒙古社会上层赠送。据《马可波罗行纪》记载：其新年确实始于阳历2月，届时大汗及其一切臣属复举行一种节庆。…应知是日国中数处入贡极富丽之白马十万余匹。
      《鄂多立克东游录》关于汗所保留的四大节日中也记录了此事。据记载：每年，那位皇帝要保留四大节日，就是说，他的生日、他行割礼的日子[鄂多立克另一抄本记载：第一是他的生日，第二是他登基之日，第三是他娶皇后的婚礼日，第四是他头胎儿子的生日]等等。他召他的诸王、他的俳优及他的亲属都去参加这些节日盛会；所有这些人在节日盛会上均有他们固定的位子。但是，特别在他的生日和割礼日，他希望大家都出席。…在这之后，那些著名的皇族都要带着白马游行。有声音喊道：“某族中的某人向君王献几百匹白马”；随着有人上前说，他们带了两百匹（所说的）献给君王的马，就在宫前。在这样的节日献给君王的白马数，难以置信。
      汗廷天地祭祀的时间，在汉文和外文文献上记载不一。《元代社会生活史》一书也未能辩明其具体时间。根据《十善福法门白史》，以及张德辉、鲁布鲁克记载，蒙古汗廷天地祭祀是按季节举行的祭祀活动。由于每年的年景不同，祭祀日期可能有变动。
      白马群是元朝众多官马群的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献给天的马匹用白色，可汗的马群，新年的开始也用白色或用白色命名）。马乳对于蒙古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具有重要意义。天地祭祀，以及其它祭祀都与此关系密切。盛马乳的器皿叫酝都。